山雨欲来闻雷声 暴雨折枝花浇淋(《谁解幽幽桂花香》之七

作者：高山九把斧 转眼已是初夏，我和桂花仍是三天两头约会。那年月没有手机联系，电话也极少用，一般都是老地方等她，每当傍晚的时候。 她家街坊旁边是407厂工人俱乐部，俱乐部楼前有棵直直的大白杨树，我就把单车停路边，站白杨树下等她。 那天已过了约会时分，晚霞已落，夜色溶入城市。十分钟过去，又等十分，俱乐部门前已很多人持票待进，那几天影院好像在上演《城南旧事》。 我等得有点焦急了，就转到她家楼下，似乎想听点风声。 她家住三楼，只听得楼上传来吵闹声和哭声。吵闹声里有桂花，哭声我分辨不清，因为桂花在我跟前还没嚎哭过。 突然，他家窗户里飞出一把条帚，从我眼前划过，只听老妇人在吆喝:“大军，快拉住！拉住！””大军是桂花兄弟。我似乎感觉有种不祥，窗下不宜久留，说不定一个花盆砸下来，我就没命了。于是我重返俱乐部。 我在白杨树下站了几分钟，就去俱乐部广场的宣传橱窗跟儿，看看各地画报。就这样大约等了她四十分钟。 她终于出现了，穿着绛红色的裙子，我喜出望外，她在四处张望，应该是在搜寻我的影子。我立即奔了过去。 她脸上写满不悦，似乎怒气未消。她家事我是不好问的，只得小心翼翼问她:“今晚去哪？”她脱口两字:”“随你。” 于是我就让她坐上我的黑色自行车，骑向洛阳的爱情大道“西苑路”，那是我俩夜里常走的地方。 我驮着桂花，一路往东，行至王城公园门口，桂花说一定要吃甘蔗，再不吃就没了。甘蔗是桂花的最爱，买了一根削削后，剁成几节。她就站那狂吃，我不喜欢甘蔗，但喜欢看她啃甘蔗的傻样。 刚啃完甘蔗，雨点就大颗大颗落下了。她赶紧上车，我只得驮她狂奔。 暴雨瞬间狂泻，这是当年第一次暴雨，轰轰隆隆的雷声不断。 行至友谊宾馆的时候，我俩不得不下车躲雨，一对落汤鸡立即扑入宾馆东侧“檐下”，三级踏阶上的小平台，头顶是晾台，巴掌宽的遮雨地，湿漉漉的男女抱在一起。这是一场天然浴呀，一对鸳鸯水里捞出来一样，她依偎着我，我感受着她的体温，嗅着她的体香。她是这样水湿，我仍激情相拥，希望这雨一直下着，不要停歇…… 那时每个大厂，都有工人俱乐部。上图为洛阳东方红拖拉机厂工人俱乐部。这个图已是历史了，它被拆了挖了，盖了三十多层的高楼。 407厂是军工企业，仍有工人俱乐部。 这两俱乐部一改开，就改没了。上世纪，工人是国家主人工厂主人，新世纪，工人成了被雇佣的苦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