猫

文/大乔姐 我家人都喜欢猫，小时候母亲养过一只大黄猫，家里仅有的一间房用竹笆隔开，竹笆上糊的报纸，到处都是猫抓的印子，隔段时间，母亲会熬点浆糊，再用报纸糊好，一年起码要收拾好几次，不厌其烦。 老人家到了老年公寓，更是乐在其中，一对夫妻养了只花猫，她喜欢的不得了，有事没事跟人家套近乎，拿袋吃的，顺便坐一坐，付出百分百的热情撩猫。后来夫妻俩回家了，母亲就责无旁贷的接管，是只母猫，一年要下好几窝猫仔，把人愁的，逢人就托付，时常买点小礼物送于领养人和帮忙物色主人的好心人。有次我说，最好叫宠物店人来做个绝育手术，老太太怨了有半年时间，逢人就唠叨：“亏她想得出，还给猫做绝育手术！”，一直干净出了名的，弄得满屋子猫屎味，熏死人了都，别人再提及她卫生的事，我多时是把话岔开的。 有次去公寓太晚，支张钢丝床就睡了，半夜感觉脸上毛茸茸的，手一拍，喵一声，眼前好几双眼睛，虎视眈眈的瞪着，我一身的汗，睡意全无！之后就很少在公寓过夜，几年后，那只老花猫不见了，一次我无意提及，母猫好看，儿孙都不如她，母亲很不乐意：“你这人怎么总这样，别人不愿提的话题你总喜欢说！”弄得我好没趣，一只猫倒成了她的一块心病，说起人也没见有过多伤感的时候。 后来，母亲住的那排房子拆了重建，搬去对面公寓，不让养猫，我高兴了好一阵子，她放心不下，天天推着轮椅下楼喂猫，有些老人将不吃的东西，拿来喂猫，惹得她老大不高兴，“自己都不吃给猫吃，哼！”，真的，母亲把自己爱吃的都喂猫了，比如玉米火腿、红薯、鱼肉。好景不长，大小猫抢占地盘让野猫咬死了，去年过年母亲在我姐那里，回去后小小猫也不见了，母亲为此伤心了好长时间。 自家养的猫就这样一个个的没了，然爱猫情节白首不渝。每天下午推着轮椅，带着猫粮，抱公寓一圈，全院的野猫估计都认识她，“喵喵！咪咪！”苍老的声音，在公寓上空回荡，天热晒着，下雨带把伞，真是风雨无阻，谁劝都听不进去，没办法！ 　今年过年，儿子家多了只猫，她欣喜万分，一天到晚猫长猫短的，这也不该那也不能，儿子说“好像谁亏待猫了似的！”，但是，就是不让猫去她房间，不让猫上她床，不让猫爬她的窗户，有点叶公好龙的意思！ 我在家也养过一段时间猫，那时候儿子上初中，放学回来就跟猫玩一会儿，有天猫跑了，儿子哭的汪汪的，泪眼婆娑，他从小喜欢一个人玩，有了猫他能一整天不出门，楼房养猫的确不便，也不卫生，终归是猫送人了，中途我们去看过一次，到底是野性东西，早已不认得我们。 儿子单位一对小夫妻喂了只猫，事出有因无法再养，没地方去，儿子生性善良，又喜欢猫，就接手了，我和他爸很是无语，让他送人，他说没人要，“你在网上不是给外婆找过志愿者吗？”“猫大了，人家不要。”反正多种借口一直养着，全套装备，饭碗、水杯、砂盆、梳子、屋子、帐篷、被褥、枕头、逗猫棒、猫抓板，哼！这么难看的一个畜牲。他小时候，都没这齐全过。 这只猫才到家时，大约就两个多月大，性子烈，满屋子扑出扑进的，头碰的咚咚直响，见人张皇失措，老是抓人，毫不含糊。过几月再见时，已经很乖巧了，你咪咪的打着招呼，人家躺在原处一动不动，眼睛毫无表情的瞪着，眨都不眨一下，要么眯起眼，尾巴拍打着地面，头斜向一边，舒服的无动于衷的睡觉。 平日里是关在阳台里，偶尔放进屋，喜欢找拐角处卧，或者去小房，四脚八叉的躺在床上，闭目养神，嘴里发出呼呼的声音！这时，儿子就很厉害的拍打它的头，它缩成一团，扭动着身子，赖在床上，躲闪着，眼神怯怯的，逼急了，一爪子过来，张嘴咬你一口。 不知道何时，晚上养成夜不归宿的习惯，三更后回来觅食，身子一纵，从窗户跳进阳台，大口吃着猫粮，然后浑身上下使劲的哐门，不开是不行的，门呼啦呼啦的，再不开门，阳台能撕碎的东西，一件不留的扯的稀烂，如果你能忍住，挨到第二天，不着你，卧在窝里不出来，得过上好一会儿，慢条斯理的进来，直向厕所，跳上面盆，爪子敲打着水龙头，再回头叫两声，你便屁颠屁颠的打开龙头，调好水速， 让人家尽情的喝水。喝急了、喝饱了，会像人一样打几个喷嚏，跑到一个角落舒适的躺下，尾巴敲打着节拍，不一会又鼾声如初。 来世做猫也挺好，有人疼、有人喂，吃了睡、睡了吃，还会咬人！